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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命,用大司命!”陆悠晴叫着,让原鹤用九歌 大司命治疗自己的伤势,却被原鹤断然回绝:“守不住的陆悠晴,守不住!”
他的视线因疼痛变得模糊,已经几乎是胡乱挥剑,剑术间的破绽越来越多,侧前方又有一只梦魇看准机会一爪刺过来,眼看就要把原鹤整个左半身撕裂,那只爪子却像被一道无形的水墙封住了,连再往前移动一寸都做不到。
“陆悠晴!”原鹤惊叫。
陆悠晴冲上前来,她一手护着伊莲娜,一手紧握自己制造的屏障,挡住了这一击。三人又一次并肩站在一起。
“谢了,陆、陆大小姐……”原鹤疼得面部肌肉抽搐,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困难。陆悠晴却没回话。敌人太多了,她动用所有注意力警惕四周,接连用屏障挡下梦魇的攻击,连回话的余地都没有。
“帮、帮我争取四十秒,陆大小姐,这四十秒……不、不能有人打扰我。”
“四十秒?”
“放你的大招,争取四十秒,没问题吧。”
“那个只能撑几十秒,用了之后,我好几个小时内都没力气再用心刃了!”
“都一样,不进攻,就得送命。”原鹤一边说,一边强忍疼痛发出齁声,“我不想说‘请相信我’之类的漂亮话,我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我只是想要搏一把。”
陆悠晴思考了一秒钟:“好!”
她再一次咏唱圣言,声音颤抖:“我的神,我的磐石,我所投靠的。他是我的盾牌,是拯救我的角,是我的高台,是我的避难所。”
手里的屏障急速扩大,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堵银色的城墙,横亘整个实验室。这堵墙从外观来看只是一截残垣断壁,规格不一的砖石被尽量整齐地码放,从地面连绵到天花板。砖石上有漫长岁月留下的斑驳风霜痕迹,砖石间的缝隙里生出不屈的野草。
据说陆悠晴这个心刃的信仰蓝本是三教圣城耶路撒冷城内的一道古城墙——哭墙。每年有数以万计的信徒在这面墙下恸哭祈祷,抒发内心的漂泊离乡之苦,“哭墙”因此得名。不过原鹤一直对这件事持怀疑态度,因为原鹤觉得陆悠晴并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她的心刃不应该有这么强的宗教意味。
这面城墙把所有梦魇挡在后面。陆悠晴喘着粗气,脸色煞白,似乎每把这面墙维持一秒,都在极大地透支她的身体。
原鹤以剑拄地支撑身体,他闭眼冥想,放空大脑,试图忘掉令人昏厥的疼痛,屏蔽所有哭叫声和吼声。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幅画,巨大的日轮自地平线下升起,荒原里燃起金色的火,所有的黑暗都被驱散。
他低声念诵:
“暾将出兮东方,
照吾槛兮扶桑。
抚余马兮安驱,
夜晈晈兮既明。
驾龙辀兮乘雷,
载云旗兮委蛇。
长太息兮将上,
心低徊兮顾怀。
羌声色兮娱人,
观者憺兮忘归。
緪瑟兮交鼓,
萧钟兮瑶簴。
鸣篪兮吹竽,
思灵保兮贤姱。
翾飞兮翠曾,
展诗兮会舞。
应律兮合节,
灵之来兮蔽日。
青云衣兮白霓裳,
举长矢兮射天狼。
操余弧兮反沦降,
援北斗兮酌桂浆。
撰余辔兮高驼翔,
杳冥冥兮以东行。”
“陆悠晴!”原鹤大喊,陆悠晴会意,城墙下端的好几块银色砖石忽然凭空消失,留下一个孔隙。原鹤的长剑上已经凝结了海潮般磅礴的烈焰,他这次没有借助炼银长剑 微光“舍弃吟唱”的特性,而是吟诵完了心刃 九歌 东君所有的吟唱内容,此刻“东君”的威力和之前只念一句诗使出的“东君”在威力上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他一剑挥出,火焰势如山海般地汹涌出去,城墙外传来梦魇的惨叫。
“封门!”原鹤又一次大喊
城墙的孔隙又被砖石封住,烈火使城墙外的区域急速升温,引发剧烈的爆炸,暴风和焰光交织咆哮,整栋楼仿佛都在震动,原鹤趴在地上用身体护着伊莲娜,陆悠晴站在他们身前,脸色惨白地维持着城墙。
当爆炸散去,巨大的城墙随之消散,陆悠晴跪下来,晕倒在地上;实验室的另一半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只剩下废墟和梦魇的残骸。
2.
巴勃罗所长带着两个蒙面人一路坐电梯下楼,他感受到整栋楼都在震动。
他地下车库面对自己停着的那一辆霸道的越野车,它的车壳做了防弹加固,这是一座坚实的移动堡垒。
他和蒙面人快步走向那辆车,一个人却从车后走出来。那是一个极为高大的男人,他穿着白色的牧师长袍,头发凌乱满脸胡茬,手里捏着一根